"今天的表,进步很大。"飞哥说。"从造型线条到打磨装饰,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。"这个证言,与本刊主笔所云腕表已从实用品进化到艺术品的说法,不谋而合。沧海桑田,是飞哥对表坛的形容。自战后以来专门代理名表的维度行、其士洋行以及大昌行等,基本上已经完全脱离了表坛。无可奈何,人世间没有永远的兴盛。说得好一点,这几年当年的大洋行还有一定的业务,有许多外资华资大公司已经寿终正寝成为历史了。零售店其实也如此。以前的香港名店如亨得利李占记等,说起来已经有"白头宫女话玄宗"的唏嘘。硕果仅存的,大概只有十多年前钟泳麟经常帮衬的冯良记了。 飞哥来到香港后的第一份职业,任职于连卡佛的钟表部。因缘际会,是他的尊翁当时也在这老牌百货公司的银器部工作。连卡佛是四十年代劳力士的独家代理,因此飞哥对劳力士十分熟悉,与历代主事人的关系也很好,在他的办公室看他与劳力士创办人威尔斯多夫先生的合照,是后都很罕有的存照之一,其历史价值和纪念意义,有资格进入钟表博物馆。离开卡连佛,飞哥与已经作古的潘锦溪先生(潘迪生之尊翁)开设了一间小表店,并且冠以潘先生师傅的名号"黄湛记"。不过,开张了不久便值香港沦陷,没有新表进口,只能做一些修理换表或者买卖二手表的生意。潘先生懂得修表技术,飞哥专长门面生意,一内一外,两者合用无间,并且共同创立了艺林表行。他们携手进退28年,建立了深厚的友谊。
1969年10月9日,金宝表行开幕。飞哥做一个聪明睿智的决定,在暴动之后百兴待兴之际买下现址,建立了立足商业中心亦无惧经济起落影响的基础。近年零售业低落,少了许多游客,但对金宝的影响并不算大。他们的客人中有90%是本地人,这个金漆招牌的信誉与服务,叫人不瑕它想。1999年是金宝表行成立的30周年。在这个值得庆贺的日子里,他们请了三十年前开幕剪彩嘉宾,武侠巨星王羽及玉女明星萧芳芳,参加庆祝盛宴。冠尽云集,盛况一时无两,30年的辛劳,得到了肯定的回报。 三十年,变化大,金宝表行经历了市道从强到弱的变化,货品从平到贵的走势。不过,有些数字是很值得记下来作参考的。1969年的劳力士"钢王",即不锈钢白金外圈的款式,型号1601,定价是港币1090元。今日,它的新款式型号16234定价高了20倍之数。金宝开张时的基本职员的底薪是200元。现在请同样的初入行者,起码要七八千元。这个数字,比任何通货膨胀报告都更有说服力,而且证明了名表其实越来越便宜。neeu香港表店的经营成本高,于是水货充斥。卖一支表,可能只有3-5%的账面利润,不易为。一些零售商目光短视,只知道割价求售,不懂得服务与真诚的重要,也为这个行业的发展带来负面影响。飞哥很推崇劳力士坚持折扣控制的策略,认为这是对代理店的真正保障。近年百达翡丽和卡地亚也采取了相同的措施,这是令香港表坛回复健康的不可或缺步骤。1923年出生的飞哥,健康有如年青人。询问他的养生之道,答曰源自心境开朗。戒烟已经十多年,早睡早起,坚持晨运减少夜生活。但记者最羡慕的还是他的胃口,某年在巴塞尔和他同一酒店,每天早上见他的早餐都有很好的胃口。百灵先生说只是很平均,其实他们都得到很好的遗传,久入芝兰入圃不闻其香矣,旁人早就羡煞!1973年百敏先生学成,进入金宝工作。现在和百灵先生一起,负担了飞哥大大部分职责。中文里有一个形容词叫克绍箕裘,正好形容这父子班的和衷合作。